有一户人家有九个女儿，有天妈妈回娘家，跟他们讲在他回来之前不要给任何人开门。妈妈带着包袱离开后，九个女儿都很听话，大门都没有出，就在院子里玩。院子里有棵大椿树，大女儿和二女儿三女儿被妹妹们搭人梯送上了树梢。墙外卖货郎的拨浪鼓声引得九妹八妹管不住自己的小脚，姐姐不忍心看他们哭闹，想法子替他们换鼓。

三个姐姐在树梢上看见一位男子用扁担挑着两个货架，货架上插着的拨浪鼓不停的摇晃声响，起声“货郎哥哥，能不能把你的拨浪鼓赊给我一个？”

货郎抬头看见是三个小姑娘，他常常在这一带卖货，他知道，这家人九个女儿，死了丈夫，只有一个寡妇拉扯着九个女儿，很是贫穷，他本就是小本生意，他可不愿赊账给还不起的穷苦人家，饭都吃不起了，谁还给小孩买玩具，小妹妹，还是下去待在 院里安全些，小心掉下来摔哭了，拨浪鼓还是等你妈回家给你买。”

货郎挑着 担子边走边吆喝，插在货架上的拨浪鼓随着他一步三晃的姿态哐啷啷的响个不停，玩具没赊到姐妹们都有些失落，妹妹们又搭人梯将三位姐姐接了下去。九妹小小的，吃的很少，她的头发很黄很干枯，人也瘦小，看着就让人心疼。妈妈每晚都搂着她睡。相反五妹妹胃口很好，吃的胖胖的，软软呼呼的很可爱。

姐姐挑了树下的白菜叶子，做了点汤水，勉强噎饥，大姐姐知道，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，妈妈是去舅舅家借吃的了，妈妈每天都愁容满面的，不过才刚过四十，头发已经有不少都白了。

饭后她们就静静的在炕上坐着，毕竟动的多了容易饿，天黑了妈妈会回来吗？或许会，或许会在舅舅家多住几天。夜色渐暗，大姐姐把灯芯压的很低，窑洞的墙壁上微弱的光将他们姐妹的影子张牙舞爪的印了上去，像极了魔鬼，要不是每天夜里都是这样的场面，九妹妹准是要吓哭了的。

夜很不安静，有猫头鹰的叫声，有野狼的嚎叫声，姐妹们害怕的围成一团，门外突然想起了隐隐约约的敲门声，姐姐扯着嗓子问道”谁啊？

只听外面的人答道“是妈妈呀！快开门。”

大姐姐许是被害怕冲昏了头脑，一个猛子下了炕，摸黑去打开了门，她借着月光瞧见妈妈好像又比平日里瘦弱了一些，不免有些心疼妈妈。

“我回来了，就把灯灭了吧！” 都知道妈妈节省，里面的孩子很听话的把灯灭了，大姐扶着妈妈上了炕，明明妈妈很瘦弱，可是却很重。来不及疑惑，妈妈就说话了“今晚谁胖谁跟我谁。”

五妹妹很高兴的爬到妈妈跟前，妈妈已经很久没有搂她睡觉了，只是今晚妈妈的身子怎么感觉硌得慌。

妈妈回来了，姐妹们都不是那么害怕了，很快就睡了过去。夜里还是那么吵，只是妈妈在就很安心，很快窑洞里都是均匀的呼吸声。

六妹妹许是白天的菜汤喝多了，摸黑起来想上厕所，她迷迷糊糊听见妈妈睡的方向有嘎嘣嘎嘣的声音就问“妈妈，你大晚上在干嘛？”

“哦，今天一天没吃饭，饿了，吃点你舅舅家借的豆子。”

六妹妹的好奇没有敌得过困意，爬上炕又一头栽倒睡着了。

第二天早上他们起来没有看见妈妈和五妹妹，以为是妈妈带着五妹妹出去做什么了，没有太在意，今天妈妈也没有说要去做什么，她们等啊等，天都黑了，妈妈和五妹妹还是没有回来。夜静的时候又有人敲门。

大姐姐又问是谁，门外的人又说是妈妈。妈妈回来，姐妹们就问“老五呢？”

“妈妈带她去舅舅家，她想在舅舅家住几天。”

“今晚还是谁胖谁跟我谁。”妈妈说着就爬上了炕。

四姐姐高兴极了，终于可以跟妈妈睡了 。夜已过半，六妹妹又起来上厕所，这次她听见妈妈在吸着喝什么？就问道“妈妈，你在喝什么吗？”

“嗯，是舅舅家带的豆渣，我试试还有没有豆汁。”

天亮了，妈妈和四姐姐又不见了，六妹妹就跟姐妹们说了这两天夜里的事，大姐姐觉得妈妈应该是带着老四接老五去了。

夜里，又有人敲门，大姐没问，按这两天的规律应该是妈妈，开了门，就只有一个人，哦，老四也喜欢舅舅家。

“今晚老六来睡我跟前。”

六妹妹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。

又是一天天亮，妈妈和六妹妹都不见了。

接下来连着几天，妈妈都是早出晚归，晚上跟他睡的第二天就不见了。

三姐，七妹都相继不见了，今晚是八妹妹，大姐也想去舅舅家 ，夜里没睡太实，她也要跟着妈妈去舅舅家。夜里嘎嘣声和吸东西的声音让大姐毛骨悚然，这哪里是吃豆子喝豆汁，简直就是嚼人骨头喝人血的声音，大姐吓的不敢出声，妹妹们哪里是去舅舅家了，怕是被吃了。果然早上天蒙蒙亮，她眯着眼看见妈妈一个人出去了，不，准确来说，不像妈妈，像是穿了妈妈衣服的猴子，她知道八妹妹也没了，只剩下她和二妹九妹了。

等到猴子走后，大姐姐起身望着院子里的大椿树发呆，是她的粗心害了妹妹们，妈妈回来怎么交代啊！

大姐姐想到猴子今晚应该还会来，急得团团转，许是急中生智，她和二妹九妹起锅烧开水。天色暗时，她们打开门，将热水桶挂在树杆上，大姐姐将家里切菜的菜刀拿在手上。

猴子进了院子，关了门，不料热水从头浇到脚，烫的它胡蹦乱跳，三桶滚水浇下去，猴子已经蹦不动了，躺在地上打滚，大姐姐看准了，将菜刀一扔，仍在猴头上，猴子抽搐几下不动弹了。

姐妹三个将猴子埋在门外的菜地里，大姐姐锁了门，带着妹妹去舅舅家找妈妈，舅舅却说妈妈根本就没来过，给了他们一些吃的，就打发他们回家。

一来一回，走了三天，大姐姐发现门口地里的菜被人偷了，想起猴子穿着妈妈的衣服，或许妈妈已经回不来了，还有那几个妹妹，她顾不上这几颗丢了的菜了。难过快将她吞噬了。

再说卖货郎，路过时见这家大门紧锁，看地里的菜长的很好，他就偷了几棵塞进了货箱，货箱越担越沉，他停下脚步打开货箱。把他下个半死，货箱里躺着一个没毛的瘸腿猴子。

猴子当即央求货郎”货郎哥哥，你养着我，我可替你放牛羊。”

货郎动了贪念，留了猴子，猴子每天替他放牛羊。

不过数日，猴子又说“货郎哥哥，人家都有刀刀枪枪的，我也想要，你给了我，我一定好好放牛羊。”

货郎将刀枪给了他，不过几日货郎就发现牛羊肥的很快。

他赶牛回去的时候发现鞭子下去，牛身上灰很大，羊走过的地方也有零零散散的草。

有天货郎卖货回到家，发现牛羊都在，他心里面怪猴子偷懒，准备自己去放，可是牛羊怎么也不出来，他一辫子抽下去，牛羊倒了下去，牛肚子装着灰，羊肚子里装着草，牛羊早已死了。他提起鞭子就要抽三架窗上的猴子。只是猴子手里的枪先一步打向，子弹穿透货郎的脑袋，货郎在枪声中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